一级方程式赛前，未婚妻终于松口，答应夺冠就让我牵手。
当我以379公里/小时的速度，多次打滑险些撞墙，最终赢得冠军戒指准备送给她时。
却撞见她与末位车手在休息室拥吻，手里还攥着孕检单。
末位车手牵起她的手：“辛苦老婆为我生儿育女，真荣幸娶到八连冠赛车手的经纪人。”
车队众人齐刷刷看向我，以为我会当场发作。
可我只是将冠军戒指和奖杯用防静电布包好，放回特制箱子。
“恭喜二位王八看绿豆，八连冠车手孟齐舟为你们证婚。”
全场瞬间鸦雀无声。
媒体采访结束后，徐渭莹跑来解释：
“周禹为了陪我放弃训练，他不过想要一张‘怀孕体验卡’，你至于当众甩脸子？”
“要不是他没时间训练，你怎么可能夺冠？我这都是为了你！”
“你不是想牵手？我同意了！”
我笑着拍掉她的手。
“不必了，我怕前面七个冠军也被你说没了。徐渭莹，我们到此为止。”
1
我拎着特制箱子正要离开，徐渭莹却突然挡在了我面前。
“孟齐舟，你夺冠，我怀孕，双喜临门的好事，为什么非要闹得这么难堪？”
“我给周禹的不过是张‘怀孕体验卡’，这孩子只是对他让赛的补偿！”
“等孩子生下来，这份人情就两清了，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？”
我想起那张孕检单，胸口一阵疼痛。
她所谓的苦心就是——十年都不许我碰触指尖，却给别人生孩子？
我忍不住轻笑出声，摇了摇头。
“徐渭莹，你的‘苦心’还是留给周禹吧。”
“你说你想嫁给超越舒马赫那样的世界顶级赛车手，我就把每一次训练都当作最后一场比赛，日复一日地在赛道上拼命。”
“舒马赫夺冠七次，我就在死亡的边缘一次次挑战极限，用命去拼这第八次冠军。”
我直视着她的眼睛，声音微微发颤。
“你可以不承认我的实力，但你不能践踏我的真心。”
这十年来，我的生活单调得可怕，除了训练场就是医院。
其余所有时间皆用来讨好徐渭莹。
从业余到职业，支撑我的是徐渭莹提到舒马赫时发亮的眼睛。
为了能让她当我的经纪人，我放弃进入顶级车队的机会，把所有的荣誉都系在她这个外行经纪人身上。
记得第一次夺冠时，她破天荒地给我煮了一碗白粥；
第二次夺冠，她接受了我的表白；
直到第七次夺冠，她终于答应了我的求婚；
还承诺说，等我第八次夺冠，就让我牵她的手。
为了这个承诺，我不断突破时速，差点车毁人亡。
赛车在高速过弯时失控撞向护栏。
安全带勒得我胸腔钝痛，头部的猛烈撞击让我当场脑震荡。
飞溅的车体碎片在我大腿和手臂上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，至今还留着狰狞的疤痕。
思维仍旧清醒，却浑身动弹不得。
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，只能模糊地看到不断跳动的计时器。
医院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，最后勉强脱险。
大家都劝我放弃这次比赛，等明年再战。
我却毅然回到了赛道上继续训练。
说实话，我怕极了。
怕赛车爆胎，怕再次侧翻，怕死在赛道上。
但最让我恐惧的，是不能超越舒马赫，不能成为徐渭莹最想嫁的男人。
我不想让她失望。
终于我创造了新的世界纪录，以绝对优势夺得了一级方程式第八次冠军。
当我满怀欣喜地想要为她戴上冠军戒指，与她分享荣耀时。
等来的却是她怀了竹马周禹孩子的消息。
这一刻，我恍然大悟：
她所谓的超越舒马赫，从来都只是针对我一个人的要求。
徐渭莹喋喋不休的话语将我从回忆中拉回。
“生个孩子只要十个月，我现在已经怀孕三个月了，你只需要再等我七个月……”
“七个月后，无论是牵手还是更进一步，我都答应你。”
我看着她那张妆容精致的脸，突然觉得无比陌生。
在我第八次夺冠后，她成了媒体报道中培养出八连冠赛车手的金牌经纪人。
难道她打算对媒体宣称：
是用“怀孕体验卡”这种下作手段，才帮我击败了不入流的对手？
我不想听她再说下去，冷冷地打断她的话。
“不必了，明天我就解约离开车队，给你们腾地方。”
说完，我转身就走，这一次，我绝不会回头。
2
回到住处，我打开手机准备订回国航班，却想起护照还在徐渭莹那里。
正想关掉手机，微博特别关注的提示却不断闪烁。
我的特别关注列表里，从来就只有她一个人。
点开微博，徐渭莹刚刚发布了两张照片：
一张是她和周禹新签的经济合约。
另一张是某国际知名品牌的代言合同封面。
配文写着：
「下一位八连冠车手，就是你。@周禹」
手臂上的旧伤突然隐隐作痛。
仿佛在嘲笑我用命拼来的八连冠荣誉，到头来不过是在为他们作嫁衣。
我下意识点开手机相册，里面存满了徐渭莹的照片。
最让我舍不得删除的，是那张白粥的照片——
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为我下厨。
记得当时她细嫩的手指被砂锅烫出了水泡，
是我小心翼翼地帮她消毒、挑破、涂抹药膏。
从那以后，我就发誓再也不让她进厨房。
微博提示音又响了。
这次她发了九宫格的丰盛美食照片。
配文是：
「抓住男人的心，首先要抓住他的胃」
她没有@任何人，但我知道，那个男人一定是周禹。
这一次，我连那张白粥的照片也删掉了。
刚退出相册，微信提示音就响了起来。
徐渭莹发来消息：
「你不是最喜欢我煮的白粥吗？我可以给你煮」
我的脑袋突然嗡的一声，眼前发黑，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。
我扶着沙发慢慢坐下，努力平复急促的呼吸。
手机“啪嗒”一声掉在了地上。
微信又连续跳出两条消息：
「只要你不再闹脾气」
「我可以不计较你今天说的那些话」
我颤抖着捡起手机，在对话框里一字一句地输入：
「不必了，你的白粥，还是留给需要‘怀孕体验卡’的人吧」
徐渭莹回复得很快，字里行间却都是指责：
「孟齐舟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斤斤计较了」
「我给周禹的不过是张体验卡，你非要这么较真吗」
「你可不要后悔」
我深吸一口气，郑重地敲下最后一行字：
「不后悔，我们分手了」
发完这条消息，我立即执行了拉黑、删除、微博取关一条龙操作。
窗外突然下起大雨。
雨滴重重地拍打在玻璃上，仿佛是在为我这十年来的痴心妄想画上一个仓促的句号。
恍惚间，我想起第一次见到徐渭莹的情景。
那时她正对着赛车手广告出神，眼里闪烁着让我着迷的光芒。
就是那一刻，我毅然放弃家族安排的安稳人生，选择职业赛车手这条危险又充满挑战的道路。
但仔细回想，她主动与我产生交集，是在我获得城市联赛冠军的那天。
在接机的人群中，我一眼就看见她。
鬼使神差地，我在给她签名时，主动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。
后来我们的关系渐渐亲密。
为了提升0.1秒的成绩，我常常在赛道上一遍遍练习到深夜。
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，只为了换取她眼中那一丝赞赏的目光。
她总会心疼地为我包扎伤口。
却又总在每次比赛前说：“不拿冠军就别来见我。”
现在想来，或许那些心疼，从来都只是我的自作多情罢了。
3
半夜，徐渭莹用备用房卡打开了我的酒店房门。
一股浓烈的石楠花味扑面而来，将我惊醒。
我猛地坐起身，看见她正站在床边。
我皱眉看着这个不速之客，“把房卡给我。”
徐渭莹恍若未闻，把一碗白粥重重放在床头柜上，就要往我床上坐。
我迅速伸出两根手指，精准地捏住她衣角的一小块布料，“别碰我的床。”
徐渭莹拔高声音，踉跄着站稳，“你嫌弃我？”
我的目光扫过她腿上被撕破的黑丝袜，领口处若隐若现的吻痕，还有裙摆上可疑的褶皱。
胃里泛起一阵恶心，“对，我嫌你脏。”
徐渭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，随即又涨得通红。
“你凭什么嫌弃我？”
“周禹是车队老板的外甥，我委曲求全都是为了你！”
她激动地挺起胸膛，单薄的衬衫下空无一物，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。
我看着这个曾经让我甘愿付出生命的女人，只觉得讽刺至极。
“为了我？”我冷笑。
“徐渭莹，这种谎话连你自己都不信吧？”
“我不过是你追名逐利的工具。现在功成名就，就迫不及待地将我一脚踢开。”
我的视线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。
“不过你们也悠着点，别教坏肚子里的孩子。”
徐渭莹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。
“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！”
“没有我在车队里周旋打点，你能安心训练？能拿冠军？”
“这些奖杯里，至少有一半是我的功劳！”
“你的功劳？”我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“徐渭莹，你搞清楚了。在我签约之前，这不过是个连赞助商都找不到的三流车队。”
“是我带来的投资，是我创下的成绩，是我把它打造成世界顶级车队！”
“既然你觉得有我没我都一样，那明天我就提起解约申请，麻烦徐经纪签个字。”
徐渭莹肉眼可见地慌了，可见她也知道我是车队的摇钱树。
“我……我不是……”
徐渭莹支吾了半天，却连一个完整的借口都编不出来。
看着她的样子，我突然觉得索然无味。
我叹了口气，用最后那点情分提醒她：
“国外不比国内，以后穿好衣服再出门。”
徐渭莹神情恼怒，看着我的眼神充满鄙夷。
“你连手都不敢牵，还敢睡我？”
她显然没明白我的意思，而我也懒得再解释。
我示意她离开，她急忙去端那碗粥，“你看我给你熬的粥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我打断她。
她一咬牙，开始解自己的衣服。
我似笑非笑，“不用勉强。”
“没有勉强。只要你别解约。”
这次，她手上的动作更快了。
薄薄的衬衫随着她的动作，缓缓掀开。
我眼疾手快地扯过床单，把徐渭莹从头到脚地包住，并在她胳膊两侧打了个死结。
开门，推出去一气呵成。
“抱歉啊，我没有这个嗜好。”说完，我重重关上了门。
转身准备扔掉那碗白粥时，却意外看见了一张外卖点单的小票。
隔天清晨，我拿着连夜打印好的解约申请书，先去了车队经理办公室。
经理看着申请书挖苦我，“真要走？你真舍得？”
我笑了笑，“我爸催得紧。”
经理咽下了嘴边的话，动作麻利地盖章签字。
随后我直奔徐渭莹的房间，个人经纪约还得找她本人解除。
敲了半天，开门的却是裹着浴袍的周禹。
他靠在门框上，胸前布满暧昧的红痕。
“呦～这不是赢了比赛却输了老婆的孟大冠军吗？”
说着，他还故意把浴袍扯得更开了些。
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，“周泰迪，借个道。”
周禹面色扭曲地伸手攘我，“你骂谁呢？”
这时浴室方向传来“哗啦”的水声。
周禹突然夸张地摔倒在地，捂着胸口哀号，“徐渭莹！你前男友打人了！我现在可是你老公，肚子里孩子的爹啊！”
我站在原地纹丝未动，冷眼看他表演。
浴室门“砰”地打开，徐渭莹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冲出来。
4
她慌忙扶起周禹，转头对我怒目而视，“孟齐舟！你嫉妒心怎么这么强？周禹都给你让赛了，你竟然这么对他！”
我冷笑一声，“让赛？我堂堂八连冠，需要这个大清早就软腿的废物让赛？”
说着，我故意瞥了眼周禹的双腿，“看来昨晚‘训练’得很辛苦啊。”
周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，“你到底来干什么？”
我从包里拿出解约文件，“签个字，我马上走。”
徐渭莹一把抢过，“唰唰”两下撕得粉碎，“想都别想！你当年签的可是终身约！”
我不慌不忙又从包里拿出一份，这次直接递给周禹。
“你应该明白，只要我不解约，你永远都低我一头。”
“车队那边我的申请已经批了，签完字我永远消失。不签的话，咱们法庭见。”
周禹眼珠一转，拦住要发作的徐渭莹。
“老婆，给他签！我舅舅是车队老板，还怕拿不了冠军？”
周禹凑到她耳边，却故意说得大声，“到时候让你当九连冠赛车手的老婆，气死他！”
徐渭莹被哄得眉开眼笑，却还是提出了一个条件。
“你不是说要给我们证婚吗？三天后我们在教堂办婚礼，你来当见证人签字。”
婚礼？难不成“怀孕体验卡”还得包上户口？
我的思绪被拉远。
那是徐渭莹接受我的求婚后，我问她喜欢什么样的婚礼。
徐渭莹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机，“婚礼？我还没想过。”
当时影圈明星夫妇的盛世婚礼铺天盖地，我问她喜不喜欢。
“十万台无人机，空运鲜花，各界大佬，私人岛屿？”
“孟齐舟，做人不要好高骛远，与其做白日梦，不如重开投个好胎。”
原来，娶她，不用十亿，甚至无需准备，一个教堂就行。
“可以。”我干脆地答应。
“没种的男人！”徐渭莹像一拳打在棉花上，更气了。
我伸出手，“护照还我。”
她咬牙切齿地冲进卧室，翻出护照狠狠甩在我身上。
护照“啪”地打在我胸口，又掉在地上。
我弯腰捡起，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三天后，徐渭莹和周禹的婚礼在当地一所小教堂举行。
我站在最后一排，看着圣坛前那对身着礼服的新人。
车队经理走到我身边，压低声音道：“没想到徐渭莹最后选了周禹这小子。要是她知道你的真实身份，怕是要悔青肠子。”
我看向这位头发有些斑白的车队经理微微一笑，“陈叔，十年了，您这气也该消了吧？要不要跟我回家？”
陈叔乐呵呵地拍了拍我的肩，眼里闪着欣慰的光，“还好你小子没一条道走到黑。我这把老骨头，真怕撑不到退休那天。”
陈叔是我家的老管家，从小看着我长大。
当年我执意要闯荡赛车界，他不放心，硬是在五十岁高龄转行当了车队经理。
因为生我的气，这些年在车队我们一直装作陌生人。
十年了，我们也该一起回家。
牧师庄严的声音在教堂中回荡：
“今天我们齐聚在上帝与众人面前，见证这对男女神圣的婚姻结合……”
“若有人能提出正当理由反对这对新人的结合，请此刻发言。”
整个教堂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我。
周禹更是挑衅地望过来，“孟齐舟，我要娶你女朋友了，你没意见吧？”
5
我平静地纠正，“是前女友。”
周禹讨了个没趣，悻悻地转回身去。
很快到了见证人签字环节。
徐渭莹趾高气扬地冲我抬抬下巴，“孟齐舟，怎么还不上台？不会是对我余情未了吧？”
我稳步上前，在见证人一栏签下名字，同时将解约协议递给她，“自己长什么样，没镜子还没尿吗？”
徐渭莹气得手直发抖，签字时笔尖几乎划破纸张。
收拾好行李，我和陈叔踏上了归途。
飞机起飞时，舷窗外云海翻腾。
这十年的爱恨纠葛，化作过眼云烟。
刚下飞机，陈叔就递来手机。
屏幕上显示着徐渭莹接连发来的微信消息：
【陈经理，车队回国的机票呢？】
【陈经理，你人去哪了？】」
【我劝你最好别学孟齐舟，小心我让我老公的舅舅开除你】
【想必你这把年纪，再找工作也不容易吧？】
话音未落，陈叔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，来电显示正是徐渭莹。
只见陈叔接起电话后脸色越来越难看，最后嫌弃地瞥了我一眼，直接按下了免提键。
徐渭莹尖厉的声音立刻炸响在机场大厅：
“陈经理！你还有没有职业道德？全车队的人因为你没订票滞留在国外！”
“要是耽误了我老公的代言拍摄，你赔得起这个损失吗？”
我伸手接过电话，“陈叔已经离职了，你们老板没通知你吗？”
徐渭莹的声音陡然拔高，“孟齐舟？！你怎么跟陈经理在一起？是不是你指使他的？”
“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！你就是嫉妒我老公是梁氏集团的代言人！”
我听着她歇斯底里的指控，突然觉得无比可笑。
转头看向陈叔，老人家正悠闲地左顾右盼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。
我慢条斯理地说，“徐渭莹，梁氏集团是我家合作方，那个代言让周禹拿稳再说。”
徐渭莹并不相信，“少往脸上贴金！你什么底细这些年我摸得一清二楚！”
“随你信不信。”我直接挂断。
陈叔拍拍我肩，“别与傻子论长短。咱们快回去吧，董事长和夫人肯定等急了。”
我和陈叔快步从贵宾通道离开机场。
机场外，一列豪车整齐停靠——玛莎拉蒂、迈巴赫、劳斯莱斯幻影。
清一色的连号车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助理小王恭敬地躬身行礼，“欢迎少爷回家。”
在他身后，身着制服的司机们同时拉开车门，静候我的选择。
我随意选了辆迈巴赫，带着陈叔坐了进去。
车辆平稳启动，将过往的一切都抛在身后。
副驾驶的小王转身递来一个文件。
“少爷，这是您所在车队这十年来的完整财务记录。经查证，车队老板周雄康涉嫌偷税漏税金额高达十亿。”
他看了眼腕表，继续汇报。
“在您离开车队后，董事长已经下令撤资。现在资金应该已经全部撤回，周雄康恐怕无力补缴这笔巨额税款。”
我看着文件上的数据，眼眶有些湿润。
离家十年，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。
当年为了成为职业赛车手与父母作对的情景历历在目。
父亲拍着桌子怒吼，“你要是敢去当什么赛车手，就别认我这个爹！”
母亲边劝边抹眼泪，“小舟，赛车太危险了，妈妈就你一个儿子……”
没想到十年拼搏，却是这般潦草收场。
6
正想得出神，陈叔的手机又收到了徐渭莹的信息。
「孟齐舟，是不是你和陈经理举报了车队的税务问题？赶紧撤销听见没有」
我没有理会她，迈巴赫在一座三进四合院前停下。
我看着久违的家，突然有些近乡情怯。
四合院的大门很快打开，母亲快步迎了出来。
“小舟，可算是舍得回来了！”
母亲拽着我的手，目光一寸寸地打量。
“你陈叔说你练车受了很多伤，疼不疼啊？”
我看向陈叔，老人家正抬头望天，假装没听见。
我赶紧扶着母亲往里走，“妈，陈叔夸大了，就是些小伤，早好了。”
母亲这才松了口气，“你爸也想你得很，就是说话不好听。等他从公司回来，你可别跟他犟。”
我的眼眶微微发热。
原来真正在乎你的人，永远都会心疼你的伤痛。
而不是像徐渭莹那样，在我伤还没好时就不断催促我重返赛道，继续加练。
与此同时，车队在国外的临时办公地。
在酒吧泡了半个月的车队老板周雄康，此刻正气得差点掀翻会议桌。
周禹与徐渭莹安静地坐在一旁，等待他发泄完怒火。
周雄康手指周禹怒斥，“我才把车队交给你打理半个月，陈经理那个老东西离职也就算了，我批了，孟齐舟他人呢？”
周禹支支吾吾地回答：“舅舅，孟齐舟自己提出解约，他要走我也拦不住啊……”
他急忙拉过徐渭莹，“不过您放心，孟齐舟八连冠靠的都是渭莹。现在渭莹是我老婆，我肯定能取得比他更好的成绩！”
徐渭莹也帮腔，“是啊舅舅，阿禹的天赋、能力和资源都比孟齐舟强。只要按照孟齐舟以前的训练方法来训练，假以时日一定能超越他！”
“到时候，八连冠是咱们自家人，可比孟齐舟那个外人靠谱多了！”
周雄康阴沉着脸，重重拍着桌子。
“你们以为八连冠这么好拿？孟齐舟是超越舒马赫的世界冠军！”
“这世上能有几个舒马赫？几个孟齐舟？”
他指着外甥周禹，“你说要学孟齐舟的训练方法？”
“你能凌晨四点起床训练？”
“能在多处骨折后坚持完成比赛？”
“还是能在脑震荡时保持状态？”
看着两人不服气的表情，周雄康被气笑了。
“你们以为冠军是天上掉下来的？那是用命换的！”
“孟齐舟在赛道搏命的时候，你们在干什么？你们背着他在谈情说爱！”
徐渭莹不服气，“哪有那么夸张，这十年孟齐舟不也没死吗？”
周雄康气得差点背过气去，“你当了这么多年的经纪人，连这行的危险性都不知道？”
他疲惫地挥手，“算了，跟你们说这些就是对牛弹琴。既然你们把我的摇钱树放走了，这十亿的税款就由你们想办法补上吧！”
说完，周雄康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。
徐渭莹满不在乎，“不就是十亿吗？梁氏集团的代言费可是二十亿。没有孟齐舟我们照样行，你舅舅也太瞧不起人了！”
7
周禹连忙讨好地哄她，“还是老婆厉害，给我签下梁氏的代言。我们这就回国把代言费拿到手，看舅舅还有什么话说。”
在他们忙着订机票回国时，我和父亲正坐在梁氏集团宽敞的会客室里。
梁叔若有所思地看向我，“听说小舟这些年在玩赛车？”
我礼貌地回答：“梁叔，我做了十年职业赛车手，不过已经退役了。”
梁叔明显松了口气，“退役好啊！”
他转头对我父亲说：“老孟，你家就这么一个儿子，偌大的孟氏集团还等着他继承呢，可不能再玩这么危险的职业了。”
父亲冷哼一声，“他要是敢再去赛车，看我不打断他的腿！”
寒暄过后，梁叔突然话锋一转，“小舟现在有对象了吗？”
“刚结束一段感情。”我如实相告。
梁叔顿时眉开眼笑，“你看我家静怡怎么样？那丫头出国前，整天嚷嚷着非你不嫁呢。”
我正要婉拒，梁叔抢先道：
“小舟啊，静怡这些年痴迷赛车得很，还找了个赛车手做新季产品的全球代言人。”
“静怡这么多年都没谈恋爱，我怕她看上赛车那小子，梁叔想请你帮忙把把关。”
我知道梁叔这是打着帮忙的幌子行撮合之事。
但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。
想到徐渭莹微博晒出的代言合同，和她在机场电话里的尖酸刻薄。
我点头应下了这个请求。
很快，我加上了梁静怡的微信。
让我意外的是，她的头像竟是一枚一级方程式冠军戒指。
这样的戒指，我有八个。
我不禁好奇：她为何会选周禹那样一个连冠军边都没摸过的赛车手做代言？
梁静怡几乎秒通过了好友申请。
随即她又发来了代言广告和宣传照的详细拍摄流程。
我有些疑惑，毕竟代言人不是我，我不需要知道这么清晰的流程。
代言开拍那天，我如约来到梁氏集团精心布置的广告拍摄场地。
刚走进门，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圆脸小姑娘就兴冲冲地朝我跑来，拽着我就往化妆间拖。
“老师您可算来了！咱们先去上妆，待会儿先拍宣传照！”
我被她这股热情劲儿弄得哭笑不得，连忙解释：“你可能认错人了，我不是代言人。”
她手上力道大得惊人，一把将我按在椅子上。
“怎么可能认错！您这张脸我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！”
化妆刷在我脸上轻柔地扫过，我再次强调：“真的搞错了，代言人叫周禹，不是我。”
她手上动作不停，歪着头一脸困惑，“周禹？那是谁啊？”
面部妆容处理完毕，她看着我胳膊上的疤痕突然犯了难。
那些狰狞的伤疤在灯光下格外明显，有赛车事故留下的，也有训练时受的伤。
她纠结半天，突然一拍手，“算了！静怡姐说过，这些疤是赛车手的荣耀勋章，不用遮了！”
我整个人僵在原地。
以往和徐渭莹在一起时，她不是逼我在夏天穿长袖遮疤，就是催着我去做激光祛疤手术。
现在居然有人说这是荣耀？
我声音有些发紧，“你说的静怡姐……是梁静怡？”
镜子里，小姑娘一边给我做发型一边点头，“对啊，就是梁总。”
我半开玩笑地问：“那她考虑换代言人吗？一级方程式八连冠冠军怎么样？总比周禹那个连领奖台都没上过的强。”
小姑娘更困惑了，“您在说什么呀？代言人不就是您吗？”
正要细问，化妆室外突然传来徐渭莹尖厉的声音：
“你们怎么回事？请我老公来代言，连个接待的人都没有！”
“化妆师呢？赶紧来给我老公化妆，他的时间很宝贵的！”
小姑娘顿时变了脸色，气势汹汹地冲出去。
紧接着“砰”的一声巨响——
我赶紧追出去，只见外间的木质门框被砸出一个深深的凹痕。
小姑娘正噘着嘴小声嘀咕：“完了完了，这个月工资要扣光了……”
而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徐渭莹，此刻正瑟瑟发抖地躲在周禹身后，再也不敢吱声。
好家伙，原来是个暴力萝莉！
我忍着笑安抚她，“别担心，我给你发双倍工资。”
小姑娘立刻转忧为喜，徐渭莹和周禹的脸色却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。
徐渭莹看到我脸上的妆容，像炸了毛的猫，“孟齐舟！你怎么会在梁氏？是不是想抢代言？”
她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合同，嘴角上扬，“看清楚！白纸黑字写着代言人是我的签约车手，是周禹！”
8
她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合同，嘴角上扬，“看清楚！白纸黑字写着代言人是我的签约车手，是周禹！”
周禹也赶紧帮腔，“就是！你们要是违约，可是要赔十倍违约金的！”
说完算了算，算完又嘀咕，“好像……他们违约更划算？”
徐渭莹眼睛一亮，“对啊！十倍就是两百亿！”
我冷笑，“徐渭莹，我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公司合作。这里是梁氏，别把私人恩怨带到这里来！”
徐渭莹讥讽道：
“还合作？咱们俩在一起的时候，你吃碗白粥就感动得不行，家里怎么可能是开公司的！”
“还有你给我买的那些破烂，不是塑料就是玻璃，还骗我说什么女王头冠上的宝石，幸好我找专家鉴定了。”
说完还嫌恶地翻了个白眼，“你穷就算了，还死装！”
我深吸一口气，一字一顿地说：“白痴，你找的那个‘专家’是假的。”
徐渭莹显然不信我送的都是真货。
她嗤笑一声，“少在这儿唬人！那可是粉丝上千万的鉴宝专家！”
这时一道声音响起，不疾不徐地将那些礼物的价值揭露：
“‘星辰之泪’蓝钻项链，25克拉，玛丽王后珍藏，以2.5亿美元价格被拍走。”
“‘血月’红宝石手链，以7颗鸽血红宝石组成，传说属于某位邻国公主，成交价6000万美元。”
“还有‘永恒之火’黄钻胸针，‘人鱼之歌’珍珠耳坠，无一不是震动国际的珍宝。”
一位年轻女子款款而来，耳垂上的钻石随着动作闪烁。
“齐舟哥，这些拍品都是你拍走的吧？是送给了这位小姐吗？”
那女子一身象牙白套装肌肤如雪，相貌远超徐渭莹。
我有些迟疑，“……梁静怡？”
梁静怡冲我轻轻颔首，转而看向徐渭莹，“这位小姐，你口中那些‘塑料玻璃’，随便一件都够你奋斗十辈子。”
化妆师小姑娘猛地跳起来，和梁静怡打招呼，“梁总！”
梁静怡摸摸她的头，“叫静怡姐就好。”
徐渭莹的身形摇摇欲坠，“你的意思是说，孟齐舟家真有公司？那些珠宝也都是真的？”
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淡淡道：“现在信了？”
周禹听完事情经过，脸色瞬间黑了。
在他看来，徐渭莹的钱就是他的。
周禹急切地蹲下身，抓着徐渭莹的肩膀摇晃，“那个‘专家’的联系方式呢？快说啊！”
徐渭莹眼神涣散，机械地掏出手机翻找。
周禹一把抢过手机，被转账记录气得直抖，“五百块……就卖了价值上亿的珠宝？！”
梁静怡转头对我眨眨眼，“齐舟哥，看来有人需要法律援助呢。”
她俏皮的样子冲淡了时间长河，让我找到了几分旧时的熟悉。
想到她说的“赛车手的勋章”，我不想她真掉进周禹这个坑里。
我向她提议，“不如换我当代言人？违约金我来付。”
梁静怡直接把手里的合同塞给我，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背，“你误会了，代言人从始至终都是你。”
9
她翻开合同指着日期，“虽然徐小姐非要代签合同，还不愿标明车手信息，但签约当天，她名下登记的车手只有你一个。”
我猛然想起那条微博，难以置信地看向还在疯狂联系“专家”的徐渭莹，“所以你急着公布周禹的经纪约，就是为了抢这个代言？”
徐渭莹咬牙切齿，“是又怎样？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的是我的签约车手，你们要换成孟齐舟，就赔违约金！”
“法盲。”我冷笑，“当时你名下有且只有我一个车手。要不要跟梁氏的金牌律师团碰碰？”
梁静怡优雅地微笑补充：“建团二十年，未尝败绩。”
徐渭莹彻底崩溃，“你们合伙耍我！”
珠宝贱卖，代言泡汤，双重打击让徐渭莹彻底崩溃。
她转身就朝周禹脸上抓去，怨怪周禹害自己错失豪门。
“都怪你忽悠我，说什么能超越孟齐舟！”
“离婚！你舅偷税漏税的事自己解决吧！”
说完徐渭莹突然调转方向朝我扑来，“齐舟，我错了，都怪周禹蛊惑我！你原谅我好不好？”
梁静怡一个箭步上前，精准扣住她的手腕，“看清楚了，被你挠得满脸血的那个才是你老公。”
代言拍摄完成后，梁静怡开始频繁出现在我的生活中。
招商会、慈善晚宴，还有父亲的寿宴上，总能看见她的身影。
今晚，她穿着一袭香槟金色的高定晚礼服，优雅地向我走来。
父亲暗中推了我一把，压低声音警告：“你要是还惦记那个姓徐的，看我不打断你的腿！”
我无奈地笑笑。
怎么会呢？徐渭莹早已被我遗忘。
梁静怡轻声说想和我单独聊聊。
我们来到露台。
梁静怡眼中盛满星光般的认真，“齐舟哥，你为徐小姐做了十年赛车手，我也因你爱了赛车十年。”
我心头一跳。
习惯了十年的柏拉图式相处，突然面对直球选手，竟有些紧张。
梁静怡一步步向我逼近，“我本想慢慢来，可我们已经耽误了十年，我不想再等了。”
说完，她塞给我一把世界顶级赛车的车钥匙，“那十年不是你情感的污点。如果你想重返赛场，我全力支持。”
余光瞥见躲在一旁偷听的父母和陈叔，我赶紧把钥匙藏好。
这可不能被他们看见。
梁静怡的告白还在继续，“虽然我比徐小姐家世好、学历高、情商高，还专一得要命，可能不太讨你喜欢。但是……”
她突然踮起脚尖，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畔，“齐舟哥，让我嫁给你吧。”
再次听到徐渭莹和周禹的消息时，我正在筹备婚礼。
我指挥着无人机团队排列成梁静怡的侧脸轮廓。
其中一位飞手是前车队成员转业，调试间隙他跟我闲聊：
“孟哥，听说车队老板偷税漏税进去了。”
“徐渭莹闹离婚，被周禹打到流产，医生说她孕期……过于频繁，加上那次家暴，以后都不能怀孕了。”
“后来周禹去找那个鉴宝‘专家’讨说法，被人当场捅死。”
“老板出狱后，一直在找徐渭莹麻烦……”
我平静地听完，内心毫无波澜，只是吩咐助理去追回那些被贱卖的珠宝。
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。
我笑着闭上眼，下一刻就被一双微凉的手蒙住眼睛，后背贴上温软的触感。
“猜猜我是谁？”她故意粗着嗓子。
我深深吸了口气，感受到她独有的气息，不禁莞尔，“是我最爱的老婆大人。”
一个轻柔的吻落在我脸颊，“答对了，奖励一个！”
前队员识趣地走开。
我转身将梁静怡搂进怀里，在她耳边压低声音，“老婆，我们回家吧，睡那张五米宽的大床……”
梁静怡耳尖瞬间通红，“谁要跟你睡那么大的床！”
话是这么说，可她还是偷偷牵上了我的手。
我趁机给她套上了八枚冠军戒指。
那日，梁静怡的笑容灿若暖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