引言:黄春光,黄永胜之子,于1943年降临人世。1963年投身军旅,继而在军校深造,毕业后加入了空军行列。1971年“九一三事件”爆发后,他被隔离审查长达四年,最终退役。步入晚年,他在接受采访时,坦诚地分享了一些关于他父亲的日常琐事。这些叙述对于从侧面窥探“文革”的历史,具有不容忽视的参考价值。以下内容整理于此,供广大网友品鉴。
父亲少言寡语,与女儿交流不多。
我诞生于1943年的冬日,正值日寇肆虐扫荡之际。在那战火纷飞的岁月里,我于保定县一处幽深的山洞中呱呱坠地,因而得来“冬洞”这个小名。
在我降临人世之前,我的哥哥不幸离世,而在我出生后,另一个哥哥也离开了我们。因此,在我尚且年幼,仅有3至4个月大时,父亲便带着我踏上了前往延安的征程。在那漫长的旅途中,他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,对我呵护备至。
在我年幼时,父亲或许曾对弟弟们有过严厉的责打,却从未对我举起过手。我的名字叫黄纯光,按照家族的家谱,我属于“纯”字辈。然而,上小学时,我却总是无法将“纯”字写得工整,每次写出来的“纯”字都显得格外巨大。因此,我向父亲提出了改名的请求,他无奈之下,便将我的名字改为了黄春光。
父亲身材挺拔,身高约1.78米,兼具南方人的气质与北方人的风貌。他的湖北口音浓重,以至于许多人难以辨识。正如许多军事干部的共性,他言辞不多,与子女间的交流也颇为稀少。当我们成绩不佳时,他也会忍不住责骂。尽管他仅接受了三年的正规教育,却凭借自学成就非凡。他对阅读情有独钟,每当我为他背诵古诗,他总是显得格外欢喜。
【回家晚了没饭吃】
每当一场大战落下帷幕,领导们便会纷纷返回,寻求放松,沉浸于戏曲、舞蹈以及欢快的娱乐之中,因为无人能预知下一次重逢会是何时。
后来,我自父亲身边的参谋处得知,与黄永胜交战,竟显得格外轻松。原因在于,他对部下的了解远胜于我,对敌情的把握亦更为精准,以至于常常无所事事。然而,战斗结束后,他却深感疲惫,因为战利品的清点、俘虏的安置等事务,他从未插手。
1950年,我踏入了广州的小学校园。当时,国民党飞机频繁轰炸城市。广州居民普遍穿着木屐,街头巷尾充斥着噼里啪啦的声响。每当敌机临近,市民们便会驻足不前,生怕自己的脚步声会被敌机上的飞行员听到。然而,实际上,敌机的轰炸目标主要是电厂和水厂,不知为何他们会对这些地方下手。
往昔年纪尚幼,浑不知畏惧为何物。司令部后方的办公楼里,藏有一处防空洞,空旷无人,却成了我们这群孩童的探险乐园。我们往往在黑暗中摸索,互相恐吓,乐此不疲。那会儿,我们也热衷于打闹,无论对方是谁家的孩子,皆一视同仁,毫不留情。我因身高优势,从未有过败绩。
父亲事务繁忙,便委托警卫员照料我的日常,而那些小战士们却时常偷懒,以至于那段时间他们几乎天天陪伴我一同出操、跑步。在学校,由于母亲身为校长,我自是循规蹈矩,学习成绩也颇佳。然而,孩童天性顽皮,偶尔会沉浸在泳池中度过大半天,错过了午餐时间。若是父亲不在家,我便无法进食。总之,父亲的习惯是吃完饭后立即收起桌子,若不在家,就只能空腹等待。进入初中后,父亲告诉我不能有任何特殊待遇,要求我去大食堂就餐,不再允许我在家中享用餐点。
【父亲让我去当兵】
1962年,“反攻大陆”风声紧,广州紧急征兵。那年我正准备高考,学校也不让我报名。结果闲话出来了,说司令员的孩子都不当兵,看来危险大,都别去了。为了影响,只好让我入伍。我倒也没多想,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呗。父亲说:我的孩子,当兵也会是个好兵。
六月,我抵达了位于海口的一所通信营,高温肆虐,日复一日地练习架设与收束电线,背负着200米的钢质铜线往返奔波,结束时全身汗水淋漓,疲惫不堪,无暇他顾。然而,就在此时,单位突然宣布让我继续参加高考,却规定不得返回广州,且未提供任何复习资料,只是临时给了我一套高中教材。面对这样的安排,我该如何应对这场考试呢?
原本我立志要报考“哈军工”,却意外被录取至长沙铁道学院。然而,我并不心仪地方院校,毕竟自幼生长在军营之中,对军人生活有着深厚的情感。最终,在母亲的劝导下,我踏入了西安通讯兵工程学院的校门。这里走出了董必武的子女,以及李小琳等杰出校友。
【我当上“造反派”】
军校的规矩森严,仅有晚餐后的一小时得以稍作休憩,其余时间均被紧凑的课程与活动填满。在纪律的面前,每位学员都无分彼此。平日里,学员们承受着巨大的压力,随着“文革”的爆发,他们开始纷纷张贴大字报。对此,领导感到十分意外,他把我叫去,语气中带着不解地说:“别人起来造反,我尚能理解,毕竟他们的父亲曾是伪保长;而你却要造反,这我实在难以理解。”
我参与张贴大字报,但并不采取极端手段伤害他人。曾有一次,需要批判院政委,他紧急召见我,询问具体要批什么内容,以便他提前做好准备。于是,我找到了柳传志,他是负责人,便询问他们打算如何进行批判,以免偏离重点。这样我就巧妙地套出了具体内容,并迅速通知政委做好相应的准备。
“既然牌子已挂,那就不要再挂了。”如此一来,便帮政委化解了这场危机。日后与柳传志相遇,他直言我颇有见地。
江青:总长选人又错了
如今回顾“文革”,其荒谬程度令人难以置信,然而在那个时代,每个人内心都充满了激情,那是一种由衷的热情,即使想要掩饰,也难以做到。这种情感与那段时期教育及宣传中盛行的“造神”活动息息相关。
起初,我们这一方承受着压力,撰写大字报时缺少墨水,张贴大字报时又缺乏浆糊,而另一派则物资充裕。愤懑之下,我前往北京,聂老总得知此事后,便拨通了父亲的电话,要求他对我严加管束。当晚,父亲在电话中与我发生了激烈的争执,他坚称有人暗中操纵,而我则断然否认,并辩称他并不了解实情,因此无权对此发表意见。
在那个时期,父亲同样感到困惑,对于如何应对局势感到无所适从。他曾一度遭受冲击,与一些资深同志一同被安置在京城西郊的宾馆内,受到了林彪的保护。然而,实际上,父亲与林彪的关系并不亲近,林彪的性格如此,对任何人都不拘泥于所谓的兄弟情谊。在家中,父亲很少提及林彪,偶尔只淡淡地说:“林总最近身体似乎不太舒服。”
解放之后,父亲已戒烟。然而,晋升为总参谋长之际,他又重新拾起了烟斗。那时,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,江青亦早早地散布流言,声称此次总长的任命乃误选之举。
父亲拒签工作分配表
在我的记忆中,父亲几乎鲜少有闲暇在周末休息。无论前一晚工作至多晚,他总是会在次日八点准时出现在办公室。
在那段艰难的三年“自然灾害”期间,他深入基层进行检查。部队出于好意,想要赠送他十几只鸡,但他婉言谢绝。然而,这些鸡最终还是被送到了他的面前。父亲见状,勃然大怒,当场痛骂,甚至威胁要将鸡扔进珠江。秘书见状,便劝他不如将鸡送回干部食堂,以改善大家的生活。如此,父亲才终于同意了。
在大学毕业后,我立志投身海军,此事已与李作鹏将军达成共识。然而,就在那一天,他不幸突发心脏病,未能按时到岗。吴法宪将军便建议我转投空军,他甚至直接将我的分配表篡改,为我填上了空军的去向。一旁的父亲只是微笑着,并未明确表态。至于分配表上的签字,父亲并未亲笔,而是由他人代为签署。
我赞同投身空军,然而,我更渴望奔赴前线。吴法宪却认为那太过凶险,因而并未予以批准。
起初,我在蒙自机场履职一段时间,随后,吴法宪提议让我亲身体验一番战争的滋味。在那艰苦的环境中,不久我便被调往天津杨村,担任“防突击办公室”的参谋一职。
【父亲怒斥:别跑!】
在“913”这一天,我刚踏入工作岗位,同事便告知我昨晚北戴河发生了一起飞机失事。我的心中顿时一紧,意识到事情可能非常严重。直到消息得到官方确认,我和众人一样,均感到难以置信,难以接受这残酷的事实。当我父亲得知此事,他怒斥道:“还跑什么?这不是在害人吗?”他反复强调,语气中充满了愤怒。
国庆长假过后,我遭遇了软禁,随后又被拘禁以接受审查。尽管我未曾涉及任何不当行为,内心并未过分忧虑,但那份不安还是难以驱散。在审查过程中,我生平首次目睹了录像资料,那是王飞等人受审时的记录。当我看到他们供述计划绑架“黄吴李邱”等人前往广州,心中的重石终于落地。这证明我的父亲他们事先对此事一无所知。
我父辈曾在秋收起义后踏上井冈山,那时诸多师长与团长纷纷逃离,他却坚守阵地。数十载革命生涯中,他对毛主席怀有深深的敬意,怎么可能背叛他呢?从逻辑上讲,这显然是说不通的。
四年有余,日复一日,我的生活便是在阅读与撰写材料之间流转。专案组频繁地将吴法宪之子所提供的交代材料交予我审核,内容与他父亲所述如出一辙,充斥着诸多无稽之谈。
【父亲笑:这是监狱】
经过一番冗长的审查过程,最终裁定我误信流言,对中央领导进行了诋毁(换言之,是散播了江青的不实言论),然而决定不予追责。尽管我对此略有异议,但考虑到如果继续审查四载,任何人恐怕都难以承受,既然最终决定不予追究,我便签字接受了这一结果。
归家之后,众子女纷纷希望能与父亲团聚,然而父亲却拒绝了他们的请求,表示自己不愿以当前的身份出现在孩子们的面前。
我独自前往探望,他并未拒绝。他的变化令人瞩目,往日那挺拔的军人风范已荡然无存,身形佝偻,显露出岁月的沧桑。在狱中,他不幸患上帕金森症,无人照料,连如厕都需要自己艰难地爬行。我叮嘱他务必注意饮食营养,他却苦笑着回应:“儿子,这可是监狱啊。”
后来,我受命前往京郊的部队农场担任工作。恰逢1975年大规模裁军,组织上计划将我调往边远地区,然而我对此表示了坚决的反对。翌年,毛主席的逝世让长辈们忧心忡忡,他们劝告我:“小冬洞,你应赶紧离开北京,身处‘四人帮’的势力范围,终究难免一害。”在他们的劝说下,我最终选择了服从分配,前往广东韶关的一家工厂担任副厂长。幸运的是,那里的领导曾是“南下干部”,性格正直,对我颇为关照。
父亲临终言:信党能评史。
在“四人帮”被粉碎之际,我们无不感到由衷的喜悦。正是通过报纸,我得知了父亲即将接受审判的消息,并且我也观看了电视上全程直播的审判过程,心中充满了对最终结果的期待。
随后,父亲获准保外就医,组织上安排我和弟弟老三轮流照料他。身为长子的我,而当时老三正承受着极大的生活压力,他在一家锰矿辛勤劳作,那里距离最近的小镇尚有十余公里之遥。我们前往探望父亲,虽不能彻底改变他的生活环境,但多少能为其生活带来些许改善。
在1983年,我的父亲不幸离世,享年73岁。在生命的最后一刻,他深情地表示,他坚信党终将公正地评价历史,这源于他对党的坚定信念。
关于往昔,我亦无意过多追溯,历史终将揭示其真实面貌。即便世人渐渐淡忘,真相依旧承载着永恒的价值与意义。更何况,我们也不能断言当代青年对过去毫无兴趣,网络之上,就有网友自发搭建的纪念我父亲的网站,众多年轻人在此倾注了他们的敬意,我对此深表感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