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国将军差点被毙,只因芝加哥不是伊利诺伊首府
1944年的阿登森林,天寒地冻,一个美国大兵用枪口死死顶住了一辆吉普车,车上坐着一位高级将领。
“口令!”小兵紧张地喊道,他知道德军的“狮鹫行动”已经把穿着美军军服的特务渗透得到处都是。
车上的将军一脸无奈,但还是配合地回答了。小兵不放心,决定加一道“美国人常识题”:“将军,伊利诺伊州的首府是哪?”
这位名叫奥马尔·布莱德雷的集团军群司令官,未来的五星上将,想都没想就回答:“斯普林菲尔德。”
没想到,那个小兵的脸瞬间涨红,拉开了枪栓,怒吼道:“胡说!明明是芝加哥!你个德国佬,装得还挺像!”
布莱德雷将军当时的心情估计比阿登的鬼天气还冰冷,他离被自己人当成纳粹间谍枪毙,就差一个地理知识的误会。
这事儿听着像个战争笑话,可它背后,是美国地图上一百多年的纠结,是一个叫芝加哥的“无冕之王”和斯普林菲尔德这个“合法继承人”之间的漫长暗战。
掰扯这事儿,得把时间倒回美国刚建国那会儿,伊利诺伊还是一片鸟不拉屎的荒地,北边挨着英国人的加拿大,到处是跟白人不对付的原住民部落。
那时候,谁敢在北边建城啊?那不是给英国人当靶子吗?所以伊利诺伊的发展重心,全在中部和南部,首府也跟流浪汉似的,先在卡斯卡斯基亚,后来又挪到了万达利亚。
芝加哥?那时候它连个像样的村子都算不上,顶多是密歇根湖边一个长满野洋葱的沼泽地,印第安语里“Chicagou”就是那味儿。
改变这一切的,是一个叫亚伯拉罕·林肯的男人,一个瘦高个、长得有点磕碜的律师。
1834年,林肯作为州议员,进入了伊利诺伊的权力中心。他和他那帮同样身材高大的政治盟友,人称“长九帮”(Long Nine),早就看万达利亚那个小破地方不顺眼了。
他们的目标很明确:把州首府迁到自己发家的斯普林菲尔德。这可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行的,得玩政治手腕。
“长九帮”开始在议会里合纵连横,跟各地的议员们搞利益交换。你们那儿想修路?我们投票支持。你们那儿想建桥?我们也支持。条件只有一个,到时候投票迁都,都得选斯普林菲尔德。
这套组合拳打下来,效果拔群。1839年,斯普林菲尔德在一片“友好协商”的氛围中,正式加冕为伊利诺伊州的新首府。
林肯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,从一个无名小卒成长为共和党的领袖,最终走向白宫。斯普林菲尔德,就是他政治生涯的“龙兴之地”。
就在斯普林菲尔德沐浴在政治光环里的时候,北边的那个“野洋葱沼泽”开始悄悄发育了。
1848年,伊利诺伊-密歇根运河开通,一下子把五大湖和密西西比河水系连了起来。芝加哥,正好卡在这条黄金水道的咽喉上。
它就像一个突然被打通任督二脉的武学奇才,人口、财富、工业,全都以一种蛮不讲理的速度疯狂膨胀。铁路像蜘蛛网一样在这里交汇,东部的货物运到西部,西部的牛羊运到东部,都得经过芝加哥这个屠宰场和交易中心。
等到南北战争结束,芝加哥已经成了一个浑身散发着机油、煤灰和金钱味道的工业巨兽。而斯普林菲尔德呢,还是那个安静、庄重,飘着政府公文气息的政治小镇。
这时候,把首府迁到芝加哥的呼声,开始响起来了。理由很充分:芝加哥是全州的经济引擎,是人口中心,是交通枢纽,凭什么首府要窝在斯普林菲尔德那个“乡下地方”?
就在芝加哥的野心达到顶峰时,一场大火从天而降。1871年,一场据说由一头牛踢翻了油灯引发的大火,把整个芝加哥烧成了白地。
这场“芝加哥大火”是城市的灾难,但也意外地给斯普林菲尔德续了命。芝加哥在废墟上挣扎重建,所有精力都用在了恢复经济和城市建设上,哪还有闲工夫去争首府的名头?
等芝加哥浴火重生,变得比以前更强大时,斯普林菲尔德的地位已经根深蒂固,再想撼动就难了。
反对迁都的人理由有三条,每一条都直击要害。
第一,芝加哥太靠北了,简直是贴着州界线。把首府放在这儿,州南边的老百姓办个事儿得跑断腿,这不公平。
第二,伊利诺伊的资源已经过度集中在芝加哥了,要是再把政治中心也搬过去,那其他城市还活不活了?整个州不就成了“芝加哥市伊利诺伊县”了吗?
但最致命的,是第三条。斯普林菲尔德是什么地方?那是林肯总统的家,是他战斗过的地方,更是他长眠的圣地。
林肯在美国,那就是神一样的存在。他的遗体就安葬在斯普林菲尔德的橡树岭公墓。把首府从林肯的安息之地迁走?这是对“国父”的大不敬,在政治上是绝对的自杀行为。
芝加哥再牛,经济再发达,它能跟美国的“圣人”比政治分量吗?显然不能。
于是,这场争论就这么尘埃落定了。芝加哥安心搞钱,斯普林菲尔德稳坐首府宝座。这种“一个州,两个中心”的格局,一直延续到今天。
其实,这种看似奇特的安排,在美国反而是常态。纽约州的首府不是纽约市,是奥尔巴尼;加州的首府不是洛杉矶,是萨克拉门托;宾州的首府也不是费城,是哈里斯堡。
这背后,藏着美国建国先贤们的一种深刻的政治智慧,或者说是一种深深的恐惧。他们害怕权力和金钱搅和在一起,害怕一个城市既是金融中心又是政治中心,会形成一个无法被制衡的超级怪物。
所以,他们宁愿把政治中心放在一个相对安静、不那么起眼的小地方,让政客们远离大都市的喧嚣和诱惑,专心搞政治。这不只是两个城市的博弈,而是美国精神深处的一种刻意为之的分裂。财富归芝加哥,但伊利诺伊的政治灵魂,必须永远地,留在林肯沉睡的斯普林菲尔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