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香港,一家老人院里摆了一场热闹的百岁寿宴。
主角是覃美金。
这个名字你可能不熟,但说起她女儿,全中国没人不知道,梅艳芳。
那个被称为"香港女儿"的天后,那个穿着婚纱在舞台上告别世界的女人。
而她的妈妈,如今 100 岁了,戴着金镯子、涂着红嘴唇,笑得满面红光,可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。
连她最疼的儿子梅启明都没露面。
外人看着是风光,可明眼人心里都清楚,这哪是庆生?分明是一出演了半辈子的悲剧,终于到了谢幕的时候。
要说这对母女,得从梅艳芳三岁那年说起。
别的小孩还在玩娃娃,她已经站在台上唱歌了。
不是因为她爱唱,是因为家里穷得揭不开锅,妈妈指着她赚钱买米。
唱得好,观众鼓掌,妈妈就让她唱更多。
唱到嗓子哑了,换姐姐接着唱。
后来她妈干脆关了中医馆,开歌厅,两个女儿成了"台柱子",活像旧社会的戏班子。
梅艳芳后来回忆说,自己就像货架上的玩具,客人要笑她就笑,要哭她就哭。
可那些年赚的钱去哪儿了?
妈妈说是"投资",可投来投去,最后连女儿的学费都拿不出来。
等梅艳芳红了,成了大明星,她没记仇。
给家里买豪宅,给哥哥开公司,每个月准时给妈妈打 7 万生活费,那可是 90 年代,普通香港老人连零头都摸不着。
可覃美金嫌不够,她总觉得女儿的钱就是自己的钱。
梅艳芳得了癌症,躺在病床上最怕的不是死,是妈妈又来要钱。
她立遗嘱的时候留了个心眼,财产交给信托基金,妈妈每月领生活费,但别想一次性拿走。
就这一条,捅了马蜂窝。
老太太从女儿断气那天就开始打官司,一年告十几次,连儿子都拉进来当帮手。
最寒心的是梅艳芳葬礼那天,几万人哭着送行,覃美金第一句话是:"那她的钱怎么办?"
这场闹剧一演就是二十年。
儿子梅启明更绝,把老妈送进养老院,自己跑去闹电影公司要《梅艳芳》的版权费。
老太太气得登报和他断绝关系,母子俩法庭上撕破脸,比 TVB 连续剧还狗血。
你说他们坏吗?倒也不是非黑即白。
覃美金年轻时守寡,一个人拉扯四个孩子,吃过苦受过罪。
她可能真觉得女儿的钱就该是她的"养老本",可能也真心疼过孩子,只是这疼里掺了太多算计。
而梅艳芳呢?
到死都没等到妈妈一句"你辛苦了"。
她穿着婚纱唱《夕阳之歌》的时候,说的那句"我嫁给了舞台",听着多骄傲,细想多心酸,哪个女人不想嫁给自己?
可她最亲的人,早把她当成了提款机。
现在老太太 100 岁了,吃穿不愁,可身边连个倒水的人都没有。
当年她逼女儿赚钱,告女儿遗嘱,宠儿子如命,到头来儿子连生日都不肯来。
走了快 22 年,人们记得她的歌,她的电影,她捐的学校,却很少有人记得她最后那句"求他们放过我"。
这场母女战争里,其实没有赢家。
一个早逝的天后,一个长寿的孤老,中间隔着永远算不清的债,是养育之恩大过天?还是吸血的爱根本不配叫爱?
寿宴上的气球还没撤掉,有老人偷偷议论:"阿梅要是在,会不会来?"没人接话。
窗外香港的霓虹照样亮,恍然还是梅艳芳唱着《女人花》的年代。
只是花谢了,戏散了,剩个老太太对着蛋糕上的蜡烛,不知道许什么愿,大概连她自己都明白,有些东西,多少钱都买不回来了。